玻璃球

欢迎来到玻璃球世界,目前地图还在搭建中,在一切完工后,直到最后一块玻璃落下,从尘土到星辰,直线们汇聚在一起,为您勾勒出生命的轮廓。而在那之前,时间还只是一种恒久的可能性。

《微型世界》克劳迪奥·马格里斯 意大利的里雅斯特

诺亚方舟一样的圣马可咖啡馆,亵渎上帝的牧师,一个挂在咖啡馆大厅的艺术面具,制作它的流浪艺术家,他写的回忆录就像健忘者和失语症患者的喃喃私语。人们在其中进进出出,咖啡馆的门在他们背后不停晃动着。中尉说着战争期间人们在这里买卖假护照的事,那时他们太年轻,认为裁剪照片粘在护照上就像戴面具一样轻松,可是却不知道,这面具会让自己永远消失……
“其实我爱上她时并不喜欢她,正如她喜欢我却不爱我一样。”出生在罗西尼岛的意大利男女们在咖啡馆谈论爱情,作家们坐在靠后的
位置,笔在纸上窃窃私语。
切尔纳山谷的教堂,河流,格里佐村格里佐村的望远镜附近。
克劳迪奥的叙事方式是通过地点联系人物,他在每一段的开头铺设一个意大利外人陌生的称呼,一个地名或者人名。接着再用一小段人物的事迹来讲述其文化。克劳迪奥爱他的故乡,他这本书就像他对故乡的里雅斯特的深情介绍,他谈论这片土地的山河,男女,马匹,咖啡馆,鱼虾,仿佛在谈论自己。就像他在开头引用的博尔赫斯:
有一个人立意要描绘世界,随着岁月流转,他画出了省份、王国、山川、港湾、船舶、岛屿、鱼虾、房屋、器具、星辰、马匹和男女。临终之前不久,他发现自己耐心勾勒出的纵横线条竟然汇合成了自己的模样。
切尔纳山谷有太多被遗忘的作家,其中最优秀的便是翁伽罗医生。翁伽罗用打字机写作,有时时间太少,他就用录音机录下来。一段对话,或者一个人物的脸,一个事件的描写,偶尔闪现的灵感,下午的光线,雨中的闪电划过天空……这些速写越来越多,越来越丰富,逐渐长成了一个故事。一本小说就这样无意识地诞生了。翁伽罗是一位地下小说家,是最不为人们所知的小说家,他只在几个小出版社出版了自己的作品,这使他不可能进入文化圈子,他没有进入官方文坛的门票,因为要成为一个著名作家,看的不是作品的价值,而是要看这些东西能否成为文化消费的主体,容不容易看进去。
小说的意义只有在最后才揭示出来,写作像偏头疼一样,翁伽罗在其中学会了理解、控制品味和生活,完全绝世而独立。

赫尔曼亲王的肖像画里,我们可以看到一张消瘦、忧郁的脸,流露出资产阶级的内心世界,而不是贵族的骄傲,会让人联想到契科夫或施尼茨勒。

只需要一点点乌云,阴影之中,日冕的刻盘空空如也,这让人很高兴,那仿佛一个空空的王位,时间暂时被废黜了。

他已经死掉了,他们看到的只是来自数亿年前残留的光线。

斯特法诺,地上的盐。同他在一起,在面对世上的喧嚣和惊异时,你不会觉得那么孤单。当他不复存在时,对许多人来说,生活和欢笑重新变得艰难。在一次玩闹中,他在公园,面对那个王爵的孩子,他问道,如果几分钟后你就会死掉,你会做什么。那位男孩是一位虔诚但傲慢的教徒,他头也不抬,继续蹲在地上,摆弄他刚刚建立的沙丘王国,他说:“就这样,我继续这样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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